石落村,是威海在设卫前的一个曾用名称。自郭文大提出“汉曰石落村”后,今人多沿用之。甚至提出,石落村之名在西汉时即已有之。但“汉曰石落村”的观点,依据不足,值得商榷。
郭文大(1692~1757),威海卫人。在他编修的《威海卫志·都里》中,有这样一段记述:“威海卫在文登县新汪都三里,汉曰石落村,元曰清泉夼,旧传为箕子城。”值得注意的是,郭文大在提出这一观点时,并没有谈到他的根据。在同部志书中,也没有相关的记述。使人读后,不知所云何据?
在郭文大之前,同是威海卫人的毕懋第也编修了一部《威海卫志》,即康熙《威海卫志》。这部志书虽然也谈及石落村,却没有明确谈及石落村的年代。在郭文大之后,雍正、道光和光绪年间,曾三次编修《文登县志》。这三部志书在谈及石落村时,也只是称“昔石落村”、“旧日石落村”、“古石落村”,而不称“汉石落村”。在这三部志书中,曾多处引用郭文大所编志书的内容,惟独对“汉曰石落村”的观点,采取视而不见,不置可否的态度。由此可见,“汉曰石落村”,只是郭氏一家之言,并没有得到后世编志者的赞同。
由于郭文大没有提供“汉曰石落村”的依据,清代志书也没有证明石落村年代的资料,我们只能从历史上关于石落村的有关记载中寻找线索,以期得到明确的答案。
历史上,记载石落村的资料,都与刘氏、鲤堂及石落河相关。
元好问(1190-1257)《续夷坚志》:“石落村刘氏尝于海滨得百丈巨鱼,取骨为梁,构屋为鲤堂。堂前一槐,隐蔽数亩。刘忽梦女冠自称麻姑,乞此槐修庙。刘漫许之。后数日,风雷大作,昏迷如夜,失槐所在。迹之,则已卧麻姑庙前矣”(引自光绪《文登县志》)。《齐乘》、《登州府志》诸书也记有石落村刘氏与鲤堂之事,唯文字略有出入。据民国《牟平县志》云,洪迈(1123-1202)《夷坚志》中也有类似记载,但现今刊印本中,却不见这段记载。
康熙《广舆记》卷五:“鲤堂,宁海州石落村刘氏于海滨得百丈鱼,取其骨构此。”《威海卫志》、《文登县志》中亦有转录。
康熙《威海卫志》:“石头河在卫治西一里,绕城而东,环流入海。即古石落村之石落河也。”
光绪《文登县志》:“今威海巡司即旧日石落村。邑诸生于观贞曰,威海城西奈古峰下有小溪多石,相传即石落村,鱼骨尚存关帝庙。”
遗憾的是,这些资料都不能说明石落村的年代。
石落村,今名城南河。石落村旧址在今西门外。鲤堂亦称鱼骨庙,明代成为关帝庙的一部分,旧址在今市区统一路与和平路口东北,距石落村旧址约一里。麻姑为东汉时人,相传汉桓帝(公元147-167)时曾修道于牟平姑余山。姑余山今名昆嵛山,山中旧有麻姑庙。始建年代不详,唐光化年间(公元898-900年)重修,宋元丰年间(1078-1085年)有碑。碑文“述仙迹颇详”,其中即有鲤堂乞槐之事。
根据上述资料,刘氏构鲤堂的时间,距宋代不会太远,或者就是宋代之事。换言之,石落村之名距宋代不远。那么,其名始于何时?能否将其上溯到汉代?单凭这些资料,显然是不可能的。